且说羞辱了嵩山派的辣凤杨可心之后,我驾着马车带着诸女朝东继续前进。
林兰埋怨我说:“相公,你怎么能那样对她一个姑娘家?”
我嬉笑道:“人家骂你相公是淫魔,还说我先奸后杀了许多女子。这空口说白话,死冤枉人,我能轻饶了她吗?”
“可你怎么对在那小姑娘写上那种难看的字眼呢?”
林兰依然不乐意。
“嘿嘿,这你就不懂了吧。我这是一石二鸟之计,既可以报她污蔑之仇,又可放出风声,露了自己行踪。”
“相公,你的名声这么臭,还要故意露行踪,不是自找麻烦吗?”
“我才不管那么多呢,与妈妈们失散也有三个多月了,我好想她们啊!”
此时我没了嬉皮笑脸,现出思乡情切,虽然这三个多月里我长大了许多,可能亲人们的思念之情却是越来越深了。
“相公,终有一日你会与婆婆们相会的。”
武姐武妹也来劝慰我。
我不作声,只手挥马鞭,高声唱道: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”
“相公,我也好想父亲,母亲。”
林兰扑到我怀中流出了痛思的泪水。
这回我反而安慰她了,道:“不急不急,以我们日行五百里的速度,只需再过得几日,你与岳母他们便可骨肉团圆了。”
这四匹马可个个都是千里马,可日行千里,每一匹都价值千金。
尤其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,千里马尤其贵重,我当然不会傻得花钱去买啦,不然空有一身武功难到是给投机商们作摆设的不成?
这一路上的行车顿饭,我皆自报真实名姓许多江湖人物得知我与辣凤杨可心一战之后,对我更显惧怕。
一路下来竟然平安无事,也不见有哪个胆大的敢来摸老虎屁股的。
很快,我们就出了西北武林的势力范围,进入江南地界。
在客栈里,我终于打探到了江如水的消息。
原来江如水自被我救后,派了些江湖的小门派大肆打探我的消息。
可她哪里知道我被杀手铁面人带到了杀手谷去了。
再说,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杀手谷的具体位置呢,就连武则天几百年前也是机缘巧合才来到杀手谷的。
再经恐龙们带着我们一天一夜的狂奔,哪里还能分得清东西南北?
江如水虽在私底下找过我,可毕竟正事要紧。
宁王周宸濠大军与江如水的大军一汇合,只一日,就克下了武昌。
武昌被占领后,江西、浙江等地一一归附于宁王,只留下浙江省府临安拼死抵抗外,余者皆是宁王的势力范围。
短短三月,江南一半的土地尽归宁王所有。
宁王威名天下大震,八虎中三虎亲领十五万大军至武昌围剿,半个月来苦战不下,最后被七月份的江南雨水给吓得退了兵。
八虎所领之军,俱是北方悍将,却无人识得水性。
长途跋涉本就筋疲力尽,又加之耐不住风吹雨打,十五万人马与宁王的十万大军战了个平手。
虽然双方军师智计百出,个个却不露丝毫破绽,终是人算不如天算,老天帮了宁王一把,十五万大军在损兵折将,剩下十万余众逃回安庆,整编休养生息。
与武昌遥遥对峙。
如今虽是战乱四起,可毕竟天朝余福深厚,几百年的基业相当雄厚,那些未临战事的城池乡镇,反更显繁华,一片欣欣向荣之色。
这一日终于来到了苏州城外,江南水乡果然是西北旱地所无法比拟的。
此时虽至秋分之时,但天气仍显炎热,青树绿草,岸边杨柳依依。
正是:碧玉妆成一树高,万条垂下绿丝绦。
不知细叶谁裁出,二月春风似剪刀。
此时虽近秋分,可在江南之地却是春风之时,杨柳树细叶嫩牙清晰可见,观之令人心旷神怡。
众女都争着到车头,观看江南美景,叽叽喳喳说个不停,好不快活。
林兰十几年未见家乡景色,更显激动,她看着这江水滔滔,杨柳依依,哽咽的说不出半句话来。
众人皆知她流得是喜悦之泪,纷纷朝她恭喜,我还打趣她说:“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未改‘鼻’毛衰。”
林兰听了扑嗤一笑,泪流飞溅一时间竟哭笑成了个大花脸,气得她握起粉拳不停地朝我招呼。
我左勾拳,右勾拳,勾来几个女人更多的粉拳,打得我哭爹喊娘,抱头鼠窜……
一进苏州城,便见车水马龙,街上店铺林立,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,有几个特有趣,现择几首以示观众:(鞋铺)“跳楼出血价!各类高档皮鞋,男人穿上它,盖过周润发!女人穿上它,远胜张曼玉!”
路边一摊前,昌明、金德子高声吆喝着。
昌明:哎,瞧一瞧看一看,过这村就没这店。
金德子:停一停站一站,买件东西您就赚。
昌明:哎,不管您是南来的,还是北往的。
金德子:不管您是打官司,还是上访的。
昌明:不管您是出过国,还是留过洋的。
金德子:不管您是判过刑,还是教过养的。
昌明:都来瞧都来看,不看终生留遗憾……
再听那边一个卖水果的道:“三斤苹果两斤梨,吃完只剩一堆皮;张飞买马张飞骑,关公不买干着急。”
我们听得是哈哈大笑,众女一再追问我“周润发”“张漫玉”是谁,我哈哈一笑道:“问徐大去呗!”
一路上驾着车在有趣的吆喝声中不知不觉随着林兰的指引,车停在了一所大宅前。
那宅子门前两只大狮子,门上一个大匾,上书两个大字:林府。
马车还没停稳,林兰就急得跳了下去,幸亏我扶了一把否则定要摔跟头了。
她一把扯下斗笠,小手不停地拍打着林府紧闭的大门,哭喊道:“爹爹,母亲,女儿回来了……”
我看了心肝儿肉痛,忙稳住马,弹身到她身前道:“兰姐,别急,咱到家了。”
林兰不听,仍哭喊着拍打着。大门吱呀一声,开了个缝,探出了个老人头。林兰一见,大喜道:“老张,是我呀,我是兰兰。”
老张老眼昏花,走近了才看清林兰的面貌,也惊道:“啊,二小姐,是你吗,二小姐真的回来了?”
林兰一把握住老张那双粗手,道:“老张是我,你的二小姐,兰兰,十五年了,我终于回来了。”
老张终于确信眼前的人就是二小姐,虽然十五年经过风霜,二小姐模样大变,可那熟悉神情语态却丝毫未变。
他突然跪下,痛哭失声,道:“二小姐,你来晚了……”
林兰心底突地一跳,顿觉不妙,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急道:“老张,怎么了?快起来说话呀。”
说着就要拉他起身。
老张死活不起来,哭道:“小姐,您来晚了,老爷夫人他们三年前,就……就去了……”
“什么?老张你再说一遍!”
林兰猛给晴天霹雳劈了一下,满脑子浑昏昏沉沉。
“老爷……夫人……三年前……听闻大媳妇一病归西,心中忆起两位小姐失踪之事,忧愁伤心之下,不久,便……便去了。”
老张哽哽咽咽才说完这两句话。
林兰听一呆,猛地推开老张,跌跌撞撞闯进屋内,只见厅堂之上白布拢罩四方,正口上两条长长的白布分垂至门两旁。正是个灵堂的摆设。
堂上烛为通明,一左一右并排摆着两个灵位,上书:父亲大人林长江之神位,母亲大人方蓉之神位。
林兰扑到灵位前,一见那名字,眼前一黑,跪倒在地,痛器的撕心裂肺,令人揪心不已。
哭泣声响彻天际,原来温柔的林兰,感情竟是如此丰富,哭泣声不知比平时她说话的声音要大多少倍。
我陪着林兰跪了下来,我虽与岳父岳母素未蒙面,但却深知失去父母的痛苦,陪着林兰一同落泪,身后武姐武妹也缓缓跪下…………
苏州城外,寒山寺山脚,一座新坟前。
我抱前哭晕过去的林兰,领着众女向马车走去。
原来这林兰之祖,曾袭过列侯,今到林兰之兄林如海,业经五世。
起初时,只封袭三世,因当今隆恩盛德,远迈前代,额外加恩,至如海之父,又袭了一代;至如海,便从科第出身。
虽系钟鼎之家,却亦是书香之族。
只可惜这林家支庶不盛,子孙有限,虽有几门,却与如海俱是堂族而已,没甚亲支嫡派的。
是矣苏州城内已经没有林兰近亲之人,本欲去广陵寻她哥哥林如海,可老张却说林如海将唯一的一个女儿送到她外婆家后,便郁郁寡欢,不久也因思妻心切病逝广陵,连坟墓也没立在苏州,只在广陵草草安葬了事。
林兰听后又是一阵悲痛,但好在还有一个侄女仍然在事,心中略有安慰。
再问老张,哥哥的女儿叫甚么名?她老婆家在哪里?
老张老了,记性不大好,只记得她小名叫玉儿,自幼体弱多病,从会吃饭时便开始吃药了。
至如今仍未告知她父亲已死,怕她痛上加痛,病上加病。
林兰是个含蓄的女人,一时间没了主意,父母兄弟阴阳相隔,人间只留下个姐姐与侄女。
姐姐现在杀手谷中,虽也无聊但至少身体安康,足可安享百年。
侄女却是体弱多病,只怕再不与她见上一见的话,又要阴阳相隔了。
我当即开口,去金陵!
从林兰那满含感激的眼神中,我知道了自己下的主意是多么的令她神往。
欲知后事如何,请听下回分解!